方秉意

改名了,原来叫易词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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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篇言情蛋疼青春向】决定

北方的冬天很冷,窗外的树叶都枯黄了,风一吹,打着旋儿有气无力地落下来。


“琴竹,你应当学会坚强。”她记得林森这么跟她说道。

林森站在街角的电线杆那里望着她有所躲闪的眼,这么说道。蝉聒噪着,阳光晃花了孟琴竹的眼,林森的眼镜片在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道凌冽的光,几乎看不清表情。

孟琴竹逃避一般地低下了头,盯着地面,可林森的目光似乎能看到她的心里,那般的深邃,那般的精准——像是X光,把孟琴竹的不舍和犹疑照得清清楚楚,让她心底的阴影无处遁形。

“好。”孟琴竹终于答应。

你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吧,反正……反正无论自己觉得多么合理的理由在林森的眉头一皱之后都会被他以简单的有力的话语一一反驳,还不如一早就认输。这么多年的感情,不就是靠她次次认输维系到如今的吗。


林森走之前又看了她一眼,似乎有什么想说的,但最终也没说。孟琴竹不知道他的欲言又止是盛夏的闷热让她产生的错觉,还是是真的。不过那也无所谓了,反正,林森就这么走了。


窗外的风又大了一些,“呜呜——”的风声,有些怕人。书桌上的那沓写满了字却没寄出去的信纸被风吹得哗哗地翻飞。孟琴竹停下手中的笔,站起来关严了窗户,整理了被风吹乱的信纸,继续写信。


“我曾经最亲爱的林森:

你好!我已很久没有给你写信了,一是近来太过忙碌,二是,我觉得我也快走出阴影了。你离开后的日子里,我重复走过我们曾经一起走过的路,去过我们曾经常去的咖啡馆,当然,也去了我们相遇的那个图书馆。那本你让给我的书还放在那里,不过书名一样,只是更新了一些,似乎是新进的书,还带着明显的油墨的芳香——我还记得你说过,这是你最喜欢的气味。


这半年来,我变化很大,从一开始的伤心欲绝食不下咽到后来的心里的阵阵隐痛到如今——我还能记得你的微笑,你生气的模样,我生气时你有些着急却又不知该怎么办最后缄默的样子——这心情是酸甜,不知不觉在你的笑容里就没了你离去时的苦涩。


有人说:大彻大悟,一念之间。

我原本是不信的,这些话不过是心灵鸡汤,不知放了多少添加剂,工业的味精迷惑了读者的味觉,他们被这人工的鲜味所欺骗,我可清醒得很,才不要信。


可是,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想开了,大概是有一天翻看我们的聊天记录的时候吧,读一段哭,读一段笑——那时我可是在公交上,周围的人看我就跟看神经病似的。如果你在我旁边的话肯定又要笑我了。


下了车,天空湛蓝,阳光不冷不热,也难得的没有风,是秋天最好的日子。我们曾经在一个相似的天气里吵架,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然后我们冷战,明明约定好一起去吃东西,因为互相不说话,无法决定交通工具,最后竟两相无言一路走了过去。

比起沉默,我当然不如生来就有这般天赋的你,最后是我低下了头,问你要吃什么。吃完丰盛的一餐,我心情好了很多,然后你说:‘你还是开心的好。’


好,我听你的。我会开心,我会坚强。

此后,你放心,我会记得你,我会把你藏在心底。也许当我一个人的时候想起我们的以前,会不争气地哭,但是我会小声的,不让你听见。更多的时候我会笑,我也会小声的,也不让你听见,免得你听到了又笑我没个女孩子样。


愿你在另一个世界安好,我在这里,一切平安。勿念!

                                                                  你的小竹”


外面的风小了些,搁下笔,孟琴竹拿出手机拨打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嘟——嘟——”几声后那边接了起来。

孟琴竹顿了顿,调整了情绪笑着对着电话那端道:“林伯父,好久没有给您打电话了,没记错的话,林森的生日就在明天了吧……恩,对……我明天轮休,能不能跟您和伯母一起去林森那里?恩,我有些话想对他说……”


那沓废弃的被重新整理过的信纸静静地躺在桌上,陈旧的哀愁似乎因为风吹过渐渐地淡了,而刚写好的那张,墨迹未干,墨香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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